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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蠢货
 

【叶蓝】Blue violet(全)

谍战paro叶蓝双间谍

参本《花笺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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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Blue violet

文/夜寂梦竛

心跳抨击着肋骨,呼吸声被压制到最低,食指稳稳地扣住了扳机,透过狙击步枪的红外瞄准镜,方才剔透明亮的巨大落地窗瞬间裂纹遍布,突兀的弹孔、胸部喷薄的血液与跌倒在地的身影引发了那冠冕堂皇的室内一阵无法平息的骚乱。

借着子弹出膛时的后坐力,人向后倒躲进窗台的阴影藏匿身形,匆忙地把枪往琴盒里一塞,蓝河飞速下楼钻进早已备好的车疾驰而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独自出任务,但是莫名地心悸,方才被暗杀的男子,仿佛回头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

慢慢驶离地下车库,身后的大楼在爆炸声与尖叫声中被火焰渐渐吞噬殆尽。伪装成民用的黑色轿车无视了拦在路口的红灯猛地转向,身后刹车狠狠摩擦的尖锐声响刺痛耳膜,轮胎快速划过地面拖出黑色印迹疾驰而去。

蓝河心知这次任务虽然成功了,但是自己却是输得彻底。

再见,叶秋。

一个转弯口,R国东政府特工的黑色轿车呼啸着咬了上来。蓝河戳开电子地图,一些代表警车的红色小点也形成了包围圈,正呈放射状向自己不断收缩。狠狠踩下油门,不顾四周惊呼的路人和为了避开而撞进路边灌木的车辆,蓝河不停地打着方向盘穿梭在各个街道。

“坐标S347,E525的地方注意,有敌人事先安设的埋伏点,绕行331公路出城,在十区车站有人接应你。”徐景熙的声音从耳麦中适时响起,蓝河回了句收到便立刻转向。

然而前方是条铁轨,阻拦车辆的横栏已经放下,隐隐可见在阳光下反射刺眼光斑的金属列车呼啸着接近。蓝河咬咬牙,猛地猜下油门,撞飞了横栏冲过了铁路——

然而还是慢了点,车头被撞歪,尾部也蹭到了列车,导致整个车身扭曲着开始在地上翻滚。蓝河挣扎着趁着颠簸推开门,把自己甩了出去,飞速地滚了好几圈抱头伏在草丛中。

轰!

剧烈的爆炸引燃的火焰吞噬了汽车,而前后发生的时间不过几十秒。

蓝河看着即将全部驶过的列车面色发白,人的双腿无论如何都是跑不过追兵的,发动机的悲鸣正在向自己靠近。哪怕是死,也不能落在东政府特工们的手里,于是他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太阳穴。

“蓝河住手——快上车!”一辆远远就鸣着笛的越野车气势汹汹地甩尾停在蓝河面前,一个有些耳熟却因用力大喊而变了声调的声音催促他立刻动身。

列车终于一闪而过,越野车开足马力冲了出去,身后密集的枪声尾随着S形蛇行的越野车,震得防弹玻璃几乎形同虚设。

车越开越快,后视镜中的追击者终于渐渐淡出视野。缓了一口气的蓝河靠在后座上,抹着冷汗看向身侧前来接应他的驾驶员。

表情凝固在了脸上,由于方才的激动情绪染红了面颊也瞬间刷成煞白。

“叶……叶秋?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摘了墨镜的人勾着嘴角瞥了蓝河一眼:“叫哥叶修,你接下来任务的搭档。”

“准备好了吗?出发了啊。”

 
 

这次的任务持续了整整三年,是蓝河意想不到的。R国是新生的国度,内部政权依旧动荡不堪,由东西两方原本的国家合并而成,但是却没有在政府管辖上达成统一。自从R国东西政府的外交关系恶化以来,不止一支伪装成驻军的特殊部队进行了潜入工作。

蓝河表面上是以文职身份跟随蓝雨部队进行潜伏,而事实上却是一名和蓝雨王牌特工黄少天一样的狙击手。

“本次任务什么时候结束,很难说。在国外一切都难预测,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治安比我们乱,潜伏下来以后行动会更方便。”在蓝雨的会议室里,喻文州全新的身份证与护照递到了黄少天和蓝河的手中。

“哈哈哈哈,首长啊,本少将居然成了蓝雨领队,这么明晃晃地摆那,还让我怎么工作?”黄少天笑眯眯地伸出手指弹了弹假证。

喻文州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示意蓝河把自己的证给黄少天看:“这次的目标具有特殊性,需要你潜入对方高层,所以有实力的身份必不可少,暗杀目标人物的重任就交给蓝河了。”

真面孔,假身份,“随队翻译许博远”这样不起眼的小角色,却是隐藏了一个真正的杀手,蓝河暗叹不愧是喻首长的安排,令人防不胜防。

“报告首长,仪器已经顺利通过特批准备入关。”轻重一致的三下敲门声后,一个穿着白色褂衣的青年走了进来,“接收天线在注射器匣二格,主板和控制器也跟着重离子放射仪过检了。”徐景熙,随队军医,实际上还是负责从东政府通过隐秘卫星与国内进行通讯的联络人员。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进入东部,监视、监听是无法避免的,将卫星接收器和发射仪拆成零件,实属重重检测之下的无奈之举。

蓝河有些紧张。

他知道自从签下任务执行书之后,这条命,就握在了政府军方的手里。

但是,为了国家的荣耀。

“准备就绪,就出发吧。”喻文州站在军区大门口为他们送行,互相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

行动代号Blue violet,蓝色紫罗兰,象征警戒与忠诚。

蓝河对着观光电梯的玻璃映出的倒影,整理了下额前碎发,略微压了压衣边与领带,调整了嘴角的角度扬起微笑,捧着文件夹转身面相电梯门。手表的指针不紧不慢地一点点跳动,看着电梯里的数字逐渐降低趋于1,蓝河清了清嗓子,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挺直脊背跨了出去:“欢迎各位前来……”

蓝河的接待对象据说是原东部国家历史上第一位华裔领导人,叶秋。

而自己暂时的任务,是在叶秋身边潜伏下来,实施暗杀。蓝河没有多问,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更何况这种涉及国家高层的问题,都是十分敏感的,不宜多说。于是小翻译在接待了叶秋一行人后,尽心尽责地“为两地正常、和谐的”发展附带解说起他们所驻扎的军事营地表面的维和行动。

也许是蓝河的表现出色,叶秋对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甚至点名希望他有空时可以辅导自己说国语。

“我生在东部,长在东部,但对于身体里流淌的血脉并不了解。希望许……博远老师能帮我补习一下西部的语言这门课,怎样?”

暗杀任务在身,而增加好感建立信任是潜伏行动的第一步,对于蓝河来说,这是个恰到好处的机会。然而真的让蓝河独自前往叶秋家,像个老师一样讲课,他不由自主有点紧张,腿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临行前他差点没能从椅子上站起来。

训练有素的小卧底掩饰了内心的忐忑,一点一点地接近了他的目标人物。

从日常的接触中,蓝河观察到的叶秋是个随和的人。他曾经饶有兴趣地带着蓝河逛超市的促销专区,一边挑选,一边好奇研究每样物品的双语名称。这样的语言教学还被运用到了饭后散步,在公园里看到的一切,从花草树木到房屋人群,甚至连宠物狗不同的撒欢姿态也要问个究竟。

如果忽略了身后跟随的一众保安和眼线,看上去就和邻家的普通青年没事两样。

蓝河的身份注定让他无法接触到更深层的内容,所能打探到的行踪与消息有限。但他自身具有的性格优势,却更因此凸显出来。每一次的讲解都事先准备了内容,来给他上课时看到杂乱的接待厅书桌会忍不住动手帮他整理了,同时并没有因为叶秋是东政府的高官而产生退缩心理,一日复一日严格要求叶秋最基本的听说读写。

沉稳但是大胆心细,是叶秋对外给予蓝河的评价,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高评。媒体曾一度追问过,在这样敏感的时期与可能开战的国家来使关系密切,是否妥当?

“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允许战争爆发,伤害无辜的百姓。政府直接应该进行协商打成一致。”叶秋当时的发言获得了很多民众的支持,却站在了大部分政府政策的对面。一旦,有着华裔身份、反对战争的叶秋被政府暗杀,就是政府在反抗民声,并且是向西部发出挑衅。

所以,叶秋的死,会成为点燃纷飞战火的引线。而两国之间恰恰需要这么一场战争来统一多年的摩擦与碰撞,给这个原本一分为二的国家带来久违的统一。

 
 

“嘀嘀嘀嘀”蓝河瞟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面,翻身下床,进了浴室。他沿着玻璃的侧面从上往下摸了一遍,在一个微不可见的凸起处停留了一会,将大拇指摁在对应的镜面上。本该留下指纹的地方,却浮现了一层淡淡的蓝光,像是撒开了一张网,不一会整个镜面被蓝色电子纹路覆盖。

“防监听监视干扰已开启。”白色的文字在被当做屏幕的玻璃正中央浮现。

“系统首次启动加载中请稍等。”

“指纹对比鉴定完毕。”

“瞳孔扫描鉴定完毕。”

“密码输入正确。”

“欢迎您,一线编号65特工蓝河。”

蓝河带上耳麦,调试设备,不一会就与徐景熙接通了。

“找哪位?”蓝河冲着画面另一头的人微微笑了一下。

“找个朋友。”徐景熙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开口。

“多久没见了?”蓝河也敛起了微笑。

“3个多月。”对话还在继续。

“不,是4个月,他喜欢什么?”

“布鲁斯蓝调,马克西姆那首不错。”

“并不,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是现代管弦乐。他为什么喜欢?”

“克罗地亚的战争,残败的废墟与新生的蓝色紫罗兰,绝望与痛苦并存,却永怀忠诚。”

“还有希望。”

暗号对上了,徐景熙终于缓和了语气,他向蓝河发送了一份加密文档,是叶秋居所的详细资料,而他最新的任务,是去偷取一份机密文件。

“这……”蓝河皱起眉,“如果叶秋发现文件丢失,会怀疑我的。”

徐景熙点开了屏幕上的地图:“无妨,你只需要大胆地跟在他身边就行。如果在文件丢失后,你也一起消失,才叫真的暴露身份,接下来我们强调一下此次行动需要注意的地方……”

根据黄少天在外打探到的情报,半年后即将举行的一场国家领导人云集的庆祝会上,叶秋要与东高层代表接头,签订正式的协商计划,而蓝河要拿到的文件,是世界各地反抗分子的战力部署。

“靠靠靠!这么密集,他们到底整了多少外援来帮忙要不要脸啊?”黄少天的视频窗口也链接上了,“这下可有场硬战要打了。”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登场。

蓝河照例刷了身份证,被带进会客厅,叶秋很快就赶来,与他友好地握了手。

“叶长官,我听说有不少领导人对于您经常接待我这个外人,颇有微词。”蓝河向端来饮品的侍者点点头,转向叶秋。

“哦?哦,就这事?小蓝你这么严肃干嘛,别紧张,让他们说去吧。不过咱们这儿传出了扰人安静的话,是哥的责任。”叶秋把玩着消音器,装在了手枪上,抬手往门口开了一枪,一个人的身体歪倒在地。

蓝河在心里咆哮:为什么要杀保安!这能不紧张吗?

但是面色只是僵硬了一下,“呵呵”了一声就引开了话题。

叶宅的会客厅装有明亮的落地窗,而窗外是一丛茂盛的蓝色紫罗兰,蓝河的目光辗转流连了一番,微微露出了诧异。紫罗兰不是好养活的植物,冬季能耐零下5摄氏度,但是夏天太热了也活不成,而U国的气候,并不适合紫罗兰生长,为什么要在这里种植呢?

兴许是看出了蓝河的困惑,叶秋笑了笑:“一个故人喜欢。紫罗兰有‘质朴’的意思,挺像他的。”

“故人啊。”

“多年前有过数面之缘,不过他估计早把哥给忘了。那是个什么事都藏不住,全写在脸上的人。”

叶秋的语气淡淡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蓝河听不出什么异样,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盘旋。这个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的人,此刻心底其实并不平静,和他往日里给人以慵懒地应付着外交,又能眼都不眨地枪杀保安的印象完全不同。蓝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触碰到了这个军人最柔软的内心深处。

而自己恰恰也是喜爱紫罗兰之人。早在蓝河还是第十特工军区的一名团长时,他就偷偷在自己房间窗台下的泥地养了一株紫罗兰,不愿用花盆束缚了那纤细的根自在生长。

倘若现实中的彼此不是处于对立的阵营,蓝河很想和这位了不起的角色深入接触。

不一会,按计划叶秋果然接到了紧急电话,安排管家到门口送他离开后告辞而去,于是蓝河慢慢踱出了会客厅。往常一直盯着他的保安已经被开枪打死,蓝河掏出卫星耳麦戴上,开始了搜寻。

“记住,你只有5分钟时间,半分钟进入侧室,2分钟打开电子锁,万能密钥在你制服的第三个暗袋,确认一下。拿了文件从窗跳下,直奔门口,全程1分半,到门口要显得自然。”

现在,文件到手了。蓝河理了理衣领,夹着公文包冲门口的保安微笑了一下,上了等候在门口的车,扬长而去。

 
 

东窗事发,叶秋的住宅保安进行了一次大换血,蓝河也开始逐渐减少了造访。

“小蓝啊,好久没去我那儿聊天了,那么今天的晚饭就麻烦你了啊。”叶秋笑眯眯地拍了拍蓝河的肩。

看着他身后跟着一众保镖,蓝河有些无奈,被人盯着,这还能好好吃饭吗?

没想到叶秋示意他们离开,拉着他上了自己的车,说是要蓝河负责晚饭,实际上还是他早已安排妥当。

下班高峰堵住了城市的街道,司机无奈地踩下刹车,车身抖了一下,靠在后座上的叶秋睡熟的脑袋滑了下来,靠在了蓝河的肩上。

这样毫无防备的叶秋是蓝河从没见到过的,看着他乌青的眼底,蓝河忍不住感到一阵心酸。说到底不过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却因立场不同而走上背道相驰的路。自己处处谋取信任只为最后的暗杀,而对方每天都要防备着自己身边人的怀疑与迫害,处理着超负荷的工作。

也许是同情心在作怪。他伸手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叶秋的面颊,用指腹轻轻磨蹭了一下微肿的眼袋,见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连忙紧张地缩回了手。

我他妈到底在干嘛?蓝河僵直了身子任叶秋靠着,却再也没了别的动作。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对于受过训练时刻保持警惕的人来说是非常不正常的,醒来时眼前一片混沌,头痛欲裂,想必是不知何时被下了迷药。手铐限制了肢体的动作,勒得腕口生疼,蓝河的意识逐渐恢复,连忙观察起自己身在何处。

四周没有窗,黑压压的一片,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唯有角落里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面放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看上去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会倾倒。头脑还不甚清醒,蓝河仿佛能看到灯泡砸在地上碎成残片,黑暗伴随着玻璃破碎的炸裂声席卷而来的幻觉。

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摄像头,估摸这么昏暗的场景下也不会有人看得清,蓝河开始活动着手腕,试图通过金属碰撞的声音保持清醒。手铐是不可能靠蛮力挣脱的,这让他有些泄气,但好在不知名的绑架人对自己疏忽了防范,没有限制脚部,腰间捆的也只是绳索,他扭动身躯,开始利用摩擦来使束缚变松。

蓝河蹬地借力,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了尖利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停下,屏息凝神地听了听附近的动静,确认无异样后才继续努力地收腹,把膝盖挤入空出来的间隙。双腿很快解放了出来,蓝河挺腰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来。

“本想过段时间就放你走。”屋内突然响起了掌声,狭小的房间瞬间被顶灯照亮,眼部生理性地传来无法适应强光的刺痛感,“但是看来你走不掉了。这样的身手,说出去谁会信你不是东部特工?”

蓝河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来不及看清,腰间被抵上了坚硬冰冷的枪口。

“转过去,别乱动。”

蓝河乖乖照做,但是凭借声音,他已经确认了这是叶秋的那个司机。为什么一个司机要绑架自己,准确来说,是叶秋?难道是U国政府顽固派的卧底?

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探寻着所有可能藏有武器的地方。感觉到对方弯下了腰开始检查自己的鞋,蓝河猛地一个肘击把人捅到地上,用手腕间的手铐铁链从背后扼住这人的脖子。

结果这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反手撩起手枪往背后抬起抵住蓝河的背,摁下扳机。

砰。

蓝河感觉到了血液飞溅到背部的温热感,男子惨叫一声捂住了手腕。

叶秋正站在门口,手中的枪还冒着烟。看上去也有些狼狈,也是刚刚脱困,身后跟着前来营救的人,听到动静立刻鱼贯而入包围了二人。

“不可能,救援怎么来得这么快!”暴露了身份的前任司机绝望地大吼,“你早就谋划好了这个圈套,对吗!”

叶秋没有回答,那人疯了一样撞开蓝河,用左手捡起手枪指向自己的头,又被精准地打穿了腕骨。叶秋的手下立刻上前,压制了他所有的挣扎。

“带走。两个人。”不同以往的随意,叶秋清冷的声线沉重地砸在蓝河的心上,也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伴随着一阵钝痛,他失去了意识,跌入冰冷的昏迷中。

往日建立的一切联系都如镜花水月一般破碎了个彻底。

蓝河醒来时,看到的是徐景熙正在为执行了追踪任务的郑轩包扎腿部伤口。他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而过程如何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叶秋救了自己。

但自己也失去了伪装。

“不用担心,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徐景熙见蓝河醒了,于是也对他开始了检查,“接下来系舟会顶替你翻译的身份,而你最后的任务,是明天的狙击。”

 
 

Let the skyfall

When it crumbles

We will stand tall

And face it all together

At Skyfall

低沉而独特的女性声线因立体声效果而充盈了整个车厢,缭绕耳畔,忽近忽远,一如蓝河久久缥缈的思绪。

他记得这首《Skyfall》。

蓝河第一次见到那位军官时,他正叼着烟用口哨轻声吹着这首歌慢悠悠地走来。

那时蓝河正蹲在窗台下给花松土。军营不比城市,再加上他们身份的特殊,基本上是没有机会购置种花工具或是养料的,蓝河只能拆了摔坏的金属水瓶盖,做了个简易的小铲子。

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靠近,当他听到口哨声时大吃一惊,一不小心用铲子刮到了岩石,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人?”口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厉喝和枪上膛的拉栓声。

蓝河慢慢放下铲子举起手站起身,逆光望去,被阳光模糊了轮廓的面孔分辨不清,面颊上贴的纱布隐隐透了点血的暗红,压低的帽檐露出的双眼透着一丝玩味的神情。

“长官,我是一团团长蓝河。”蓝河眯起眼仔细辨认来者的肩章,敬了个礼。

“哦?”那人移走了黑洞洞的枪口,重新给手枪上好保险,“你在这里做啥,鬼鬼祟祟的。”

蓝河感觉热气仿佛顺着脸冲上了头顶,吞吞吐吐地坦白:“报告长官……我在……种花。”

这并非什么不光彩的事,却也让蓝河感觉有些难以启齿。花花草草对他们这群每天在汗水中以训练度日的大老爷们来说,实在有些娘气。

得到了回答,那人明显一愣,轻笑了起来。蓝河有些尴尬地低下头,看着他的军靴慢慢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由于距离的靠近,蓝河感觉面前充满了烟草气息。兴许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面前人伸出一只手轻搭到他肩上随意拍了拍沾上的尘土,说道:“别紧张,哥只是好奇,你忙你的啊。不过,这花挺漂亮,啥品种,哪来的?”

“来部队当兵前从老妈那儿要来的种子,是为了留个家里的念想。”蓝河将视线移回花儿上,“这是紫罗兰,蓝色的紫罗兰代表了忠诚,妈说以后做了军人要为国家效忠。”

蓝河不知道,他的眸中流露了温和的笑意,那样真诚,如流光辗转,经久不去。

“家……啊。”那人默默念着这个字眼,看着他的笑淡淡地勾起嘴角,却又因扯到了脸上的伤耷拉回没精打采的模样。16岁离家出走当兵以来,这些年的跌宕都是一人独自扛了过来,多久不曾提及过了?

自那以后,窗台下或下蹲或伫立的身影从一个变为两个。一朵花儿枯萎,又播下新的种子再发新的枝芽。他们有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又只是静静地一起倚着墙壁凝视天际。

这是军营里少有的,属于男人之间的浪漫。

蓝河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场景也随着《Skyfall》的旋律一点一点苏醒。

清晰记得他离开自己的前一天,给了自己一个有力的拥抱。

“哥明天去执行长期任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他自始至终没有告诉过蓝河自己的身份,蓝河也没有多问,有时候,特工营里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扯走了那人嘴边的烟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叮嘱了一句“有伤少抽”,便再也无话。

军营生活重归平静,不再有烟味缭绕周遭,不再有人和他一起侍弄紫罗兰,不再有调笑与拥抱。

直到东西部脆弱的和平岌岌可危,任务书下达到已是一级特工的蓝河手中。

 
 

偷偷瞄了眼驾驶座上的叶修,蓝河猜测也许他们就是同一人。不过在此之前,蓝河还有一个更迫切想要知道的疑问还未说出口。

“叶……修。”车一路疾驰,离R国的秘密基地越来越近,蓝河欲言又止。

“嗯?”脱离战线,叶修早已轻松地点起了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声。

“你和叶秋……有什么关系吗?”两人长得实在太相似,对于十分熟悉叶秋的蓝河来说准确地说,是一模一样。

“关系啊,叶秋是哥执行卧底工作时的假名。小蓝啊,你不会认不出哥吧?真是伤心,啧。”

蓝河傻眼了,叶秋不是死了吗?

不过,站在叶秋是叶修,也就是西部长期派遣在东部潜伏的王牌特工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蓝河突然觉得,很多无法理解的问题,也就顺理成章了。

叶秋,也就是叶修,杀死了保卫人员方便他进行盗取文件,又放他安然无恙地离开,也在发现他不符事实的身份后,没有立刻击毙。

只因他知道蓝河是自己人。

但是……为什么……

蓝河理了下思路,一时半会不知从何问起,有太多疑问了。

“你想说我不是叶秋因为叶秋应该被你射杀,哪怕没死也来不及救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只是个替身,小蓝。”叶修把着方向盘,渐渐减了速,“你果然不适合做卧底,演技真烂。”

“啊?”话题转锋太快,蓝河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目光在后视镜短暂相对,叶修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蓝河前团长,早在第十军区的特工营里,哥就说过了,你这人把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哥这次的任务收线,上头给的辅助选择是你,或者绕岸。如果是面对真枪实弹的卧底工作,绕岸可能更适合,但这次,可是团队作战。不过……确实也有私心在里面,我想见你,蓝河。”

原来真的是他。

完美演绎双面的谍战,那是对任务的忠诚,而铭记彼此,现如今又多了一分憧憬。

伫立在秘密基地的门口,蓝河紧紧拥抱了在任务中处处给予了保护的叶修,拥抱了阔别多年重逢的悸动。

仿佛是绕回了原点,又仿佛站在了新的起点。

Blue violet,以忠诚为灯塔,荣耀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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