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1月的作业，题目是 @莲花君 出的“神明已死”，结果……

我彻彻底底偏题了！求不打……【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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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响下课铃时，周泽楷正坐在江波涛的肩头，瞄准一只路过的蚊子把它吓走，然后安静地用他的衣领擦拭自己的爱枪。

“最讨厌上政治课了，什么哲学啦唯物主义啦，烦死了。”同桌杜明打了个哈欠，往江波涛肩上靠来，被周泽楷揪了下头发，“嘶”了一声重新乖乖坐直身子，“你衣服上有扣子吗，勾到我头发了！”

江波涛正在整理书包，头也没抬地回道：“咱俩一样的校服，摸摸你自己的不就知道了？”

虽然明知两人看不见自己，周泽楷还是心情很好地翘起嘴角，晃了晃腿，从江波涛肩上飞起来蹲到他的面前，小心地踢飞一根书页间橡皮擦留下的灰尘。见江波涛要合上收进包里，他连忙又飞到背后，帮忙把书包带往上提了提。

回家路上，江波涛照例是和杜明顺路一起回去的。周泽楷悠闲地飘在两人头顶一起往前，时不时用无伤大雅的空气子弹打飞迎面撞来的飞虫。

“所以你说到底有没有神这种东西啊？”杜明小声问道，“我奶奶可信这玩意儿了，每年过年都要给菩萨烧香。同桌你别不这样看我啊，我也知道那是封建迷信！”

江波涛拍拍他的肩膀：“少看点鬼故事，我看到你书桌里那本《灵异校园》了。不过……”

江波涛顿了顿，突然抬起头冲周泽楷的方向微笑了一下：“古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周泽楷惊了一下，却见杜明也往这边望了望，嘟囔了一句：“明明什么都没有，好了咱们快点走吧，绿灯亮了。”

周泽楷飞到江波涛肩上坐了下来，瞅了瞅他表情十分正常的右半张侧脸，这才松了口气，却也有点小小的失望。

他还以为，江波涛又能重新看到自己了。

周泽楷的身份比较特殊。

用人们的称呼来看，应该被称为“神”，却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他能做到很多人类做不到的，比如飞行，比如魔法，比如命令万物；又比神话故事中的神通缩水了不少，比如体型小如燕雀，比如……

总之，周泽楷是个货真价实存在的神，不过自从遇到了江波涛，就变成了他的专属。

杜明脑袋上趴着的吴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同情地冲周泽楷挤了下眼。

“你的时间不多了哦。”吴启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日子，“最多还有一个星期你就要……”

“消失。”周泽楷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伤感的神色。
吴启挠挠头，有些遗憾：“是啊，也不知道你这一换岗，会换到哪儿去。不过说不定下一家会遇到个小美女？”

周泽楷皱起眉，靠着江波涛抱住了他的脖子。

江波涛正好侧着头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也正好用嘴唇擦到了周泽楷的脸庞，于是周泽楷趁机抬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夭寿啦，人神情未了。”吴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捏着嗓子大喊。如果没有悄悄露出一条指缝，那故作忧郁的嗓音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周泽楷只是安静地把黏在江波涛发尾的一根绒毛摘下来扔掉，然后凉嗖嗖地瞟了一眼吴启的方向。

吴启举手作投降状：“好吧……总之，万一你换岗了，我会帮你看着点的。”

被需要的神轻易不会改变值班地点。比如杜明往日里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吴启要每天在他肚子上当蹦床跳来催他起床，还要把他容易忘带的东西挪到显眼处……

但江波涛截然不同，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按时作息，成绩也很稳定，没有丢三落四或是偷工减料的坏习惯，人缘又是一等一的好，和同学邻里打成一片。

若不是周泽楷正好脚一滑从吊灯上掉下来，落在江波涛张开的掌心里，恐怕一直到换岗，江波涛都不会知道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默默守护的存在。

当时还是小学四年级，江波涛出门前路过客厅去拿书包，正对着他的是墙上装饰用的镜面。于是他低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心，又看了看镜子里出现在自己手中的周泽楷，愣了好一会。

“你……是谁？”

周泽楷当时很诧异，照理来说人类是不该看得见他的，无论用什么办法，于是他连忙一声不吭飞了起来，移动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一角。

江波涛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跟着镜子里周泽楷的移动而移动，却被江母赶着出了门。

那晚他从他妈那里偷偷拿来一面小镜子，在房间里照来照去，周泽楷躲累了，于是就乖乖坐在他的书桌前任他打量。

“你真好看。我叫江波涛，认识一下吗？”江波涛冲周泽楷的位置微笑，对着镜子比照，伸出手指小心的伸到他面前。周泽楷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用掌心与他向贴。

“周泽楷。”他说。

虽然江波涛并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听到任何字眼，但他还是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按照正常的走向，这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并一直悄悄保留下去。

但随着江波涛步入高中，开学第一天周泽楷就被紧急调往另一个孩子家里看护了几日，再回来时，江波涛仿佛已经忘记了有这样一个存在。

平时放在书桌上的小镜子不见了踪影，哪怕在镜子跟前，周泽楷飞到江波涛面前晃悠他也目不斜视。

“江！”周泽楷很努力地大声喊他，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而江波涛正一心期盼着十八周岁的到来。

“你能看到我们，大概是因为你自身也有些力量，不然把它们攒起来，攒到你成年就足够许一个愿望。”

那时他翻遍整个屋子没有找到周泽楷，急得不停喊着“小周”，把附近值守的流动神都吸引过来了。

当然，同时也惊动了恰好下班回家的父母。

于是江波涛用他教的方法，屏蔽了自己的对他们的感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为了让父母安心，他很正常；也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再一直挂念着周泽楷，让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过得“快”一点。

有时他会注意到无风自动的书页，有时他会感到肩上时轻时重的细微差别。江波涛知道，周泽楷一定就在周围，虽然很想很想对着镜子揉揉眼睛就能看到他，但江波涛生怕这一时的痛快，会让三年后的他后悔。

所幸，高考的压力带来了繁重的学业，江波涛在纷飞的试卷与用光的水笔芯陪伴下等到了他的十八岁生日。

用考试忙为借口推辞了几位好友为他办个party祝贺，江波涛一放学就直奔回家的方向。

却在门口伫立了许久，不敢开门。

屋内的周泽楷也站在门前，端着他喜欢的水果蛋糕，却显然已是比他还高的模样。

谁会先开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