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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偶遇之前

没想到1月还有诈尸的机会,参《蓝桥初雪》的稿,发来给大家拜个年啦!PDF地址:https://lanheonly.lofter.com/post/1d0c0cc0_dd63f32

本子里 @白箱自习室 小鸟画了一张超棒的插图哦ww表白小鸟❤

趁今天农历生日许个生日愿望:希望17年的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病痛退散。

【叶蓝】偶遇之前

“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听到从屋外传来的话语,许博远握在门把上的手一瞬间青筋明显,叹了口气后还是打开了门,果不其然又看见了那张让他烦不胜烦的面孔。于是许博远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放弃与对方好好说理的打算,直接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门外的人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笑嘻嘻的表情,难得有些认真地反问他:“当真不想再看到我了?”

“本来就不认识你!”一向好脾气的许博远此刻眉眼都皱了起来,“跟着我跟了足足五天,阴魂不散,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这样我就要喊保安来了!”

“喊吧。”这人直起身子,把右手拿着的伞换到了左手,“我会让他们看不见我的。”

“你这么厉害,干吗不直接穿墙进来? 最好也别让我看到了。”许博远气极反笑,“反正我就这么点家当,也没啥能让你看得上眼的东西。”

“我看上去像是贪财的人吗?”

“那你倒是说说堵我家门口干吗来的?”

叶修笑了一下,目光中仿佛多了点浓烈而复杂的感情,他定定地看着许博远,放轻声音说道:“五天前第一次找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带你回家。”

“不可理喻!”门被甩上了,许博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烦意乱地挠着头发,回头扫了眼公寓,确定自己确实在家,又自言自语般地重复了一遍,“不可理喻。”


偶然遇到这个奇怪的陌生人,是五天前回老家给爷爷过祭日,上坟的时候发现有个奇怪的陌生人正蹲坐在爷爷的墓前抽烟。

说他奇怪,是因为大冬天的,又是晴天,这个人却偏偏撑了把伞,不知是不是用来遮挡那本就没啥温度的阳光。他神情看上去很是伤心,叼着根不知牌子的香烟一动不动地呆呆看着爷爷墓碑上的相片,但在许博远的记忆里,爷爷认识的为数不多几个年轻人中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许博远小心地走了过去,敲了敲他的伞面:“你好……你是来看我爷爷的吗?”

叶修听到他的声音后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回过神一般重复了“爷爷”二字,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神中诧异转瞬即逝,紧接着迸发出一阵惊喜。

“你是他的孙子?”

许博远愣了一下 ,点点头。

“你们俩生日都是12月14号?”

叶修大胆的推测让许博远心里一阵狐疑——没错,确实是,但是这个人怎么知道的?他又是谁?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太过唐突,叶修收拢了长柄的纸伞,撑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裤子笑了笑,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我是叶修,没吓到你吧?终于找到了,啧。”

“你在找人?”许博远是个热心肠的,此刻因为把人当成了爷爷的旧识,不禁就多关心了一下。

“找你啊,小蓝。你和你爷爷长得这么像,我还以为是你……咳,你看,找你找到第四世了,感不感动?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叶修说得理所当然,许博远听得莫名其妙。

“小蓝是谁?不好意思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许博远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对方的目标恐怕是自己,当即警惕了起来。墓地空旷安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万一这人是个什么逃犯之类的……许博远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各种电视新闻和小说情节一闪而过,于是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扔下花篮转身就跑,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确定叶修没有跟上来,才松了口气。

叶修站在原地看着人跑开的背影,无奈却开心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最初的最初,叶修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了,他从神之领域降临人世,身披战神的盔甲,手执锋利的战矛,一手扶持了嘉世王朝的崛起,“一叶之秋”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与蓝桥春雪的偶遇,是一次兵戎相见之后。那本是一场针对嘉世军队的围杀,地点选在攻打霸图后军队赶回嘉世必经的山谷之间,纵然叶修知道那里小路狭窄,山势陡峭,却因粮草告急不能绕路,不得不冒险前进。中了伏击是意料之中的,但是遇到蓝雨和霸图的联手却是万万没想到。

而被暗箭重伤左肩而从陡坡上滑落时,叶修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手边的脚腕,结果把原本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一起拖了下去。

“疼……”蓝桥忍着身上传来的酸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火堆边,不算明亮的光线映出四周光滑的石壁。他控制住呼吸的轻重,努力眨眼试图让模糊依旧的视线变得清晰些,以方便观察四周的状况,却意外地发现在靠近这个狭小石洞的入口处,另有一人抱着膝盖靠着石壁打瞌睡。

“嗯?你醒了啊。”

抬脚从人腿上跨过去,还只跨到一半就被发现,蓝桥一时间收不回也踩不下去,尴尬地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僵硬地贴在了石壁上。

叶修饶有兴趣地来回打量一番,还不忘调侃一句:“哟,很精神啊?不枉哥当了回肉垫。”

也不知是谁把我拉下来的……对着这身份成谜,让自己陷入困境又救了自己的,也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蓝桥不敢多说什么。对方见他沉默,也不急,居然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了洞口,大有重新合眼睡去的架势。

蓝桥扶着墙慢慢缩回脚,内伤未愈又折腾了一番,他亦感到几分疲累,于是也原地坐下,揉了揉站麻的那条腿,盘腿坐好开始调动内力进行调息。

叶修见人不理自己,有些无趣地单手撑起身子,把草率包扎的左臂重新捆了个结实,然后捡起倒在角落里的战矛,随手挥舞了一下,抖干上面附着的水珠。

“外面……下雨了?”脸上溅到了点水渍,蓝桥睁开眼正好看到他垂在身侧,形状有些不对劲的左臂,惊讶地开口,“你的胳膊怎么了?断了?”

叶修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扛起战矛,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等人找过来估计还要几天,打算坐在这里饿死吗?”

见人并不在意胳膊上的伤,蓝桥只好暂时压下想要追问的念头,跟在他身后踏出了这方不太宽敞的山洞。

“我来吧……”跟在人身后,用剑劈开挡在身前的灌木,蓝桥看着他只用一只手挥舞着战矛,姿势十分不便,于是忍不住拉住他,自己跻身上前去开道,“我们掉下来多久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见有了免费劳动力,叶修也乐得省点力,得了闲便多唠嗑两句,把目前的情况和他讲了讲,“我是谁不重要,把你拖下来也实非我本意,你只要知道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不会伤害你就行了。而哥的人呢,之前留了标记,大概会来得比较快,咱们就凑合着一起过两日,等等吧。”

至于,蓝桥被他误打误撞拖累一起滚下山,并且由于保护不及,当叶修背起他勉强找了一处山洞避雨时,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人更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那状况很是危险,叶修顾不上考虑违反了下凡之前签下的条规,耗尽大半的法力为他疗伤,还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修补了两人身上的外套……

待有限的法力耗尽时,自己的一条胳膊还未来得及治疗,其中种种自然是对蓝桥避而不谈。

蓝桥将信将疑,却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一说法。

外面很是湿冷,下着雨,蓝桥好不容易才从犄角旮旯里拔了点干草,捡了些枯枝,被叶修小心护着带回了山洞,至于可以猎来果腹的动物却是一只都没见着。两人有些失望地回了山洞,外面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投入洞内的光线十分有限,蓝桥在角落里摸索到了两块棱角比较粗糙的石块,准备利用最原始的方法——敲打和摩擦,来制造火星点燃那堆柴火。

“你在干什么?”

结果,同一洞内的另一位宿客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蹲在一小捆枯枝前摸索,蓝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呃,生火啊?”为了护着柴火,两人的衣物已经被雨水淋湿,两人里里外外都能拧出水来了。

“哦,不急,我之前放了火折子在里面,你再摸摸,对了,柴火不是很够,等天完全黑了再点。”说话的人说得轻巧,却让听话的人脸上发烫,幸好洞里暗,旁人看不见蓝桥飞上面颊的红霞。是了,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涉险,而且对方看上去并无恶意,需要什么为何不能开口询问?这样一来倒是显得自己死脑筋了。

蓝桥没有应声,反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在明知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

叶修轻轻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小包,用油纸和细绳仔细裹着,状似随手一丢,却正好落在了不远处蓝桥的怀里。

“这儿还有点干粮,拿去先垫垫,我睡一会儿。”

短暂的交流到此为止,等蓝桥发现他陷入高烧昏迷时,是一个时辰后。天黑了个彻底,蓝桥拿着火折子燃起了火堆,火苗照亮了这方狭小的山洞,蓝桥这才发现窝在角落里的人眉头紧锁,面颊上飘起不自然的红色,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在细微地颤抖,毕竟山洞里本就阴凉,再加上淋湿的衣物裹在身上……

蓝桥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犹豫了一下,伸手扯开叶修的腰带,将最外层的盔甲拆了下来。胸甲抖了一下,一把匕首掉了出来;护膝抖了一下,一枚飞镖掉在了蓝桥脚下;而把东西都抱起来时,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滚出来几根被淋湿的火药……

这人是个兵器贩子吗?

蓝桥有些无语地胡乱把这些东西一起推进角落里,剥去了叶修身上除了亵衣外所有的衣物,一一摊开在火堆旁放好,又用所剩无几的内力覆在他身上,直接烘干最里面的这一层。

手挪向下半身时,蓝桥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从叶修的掌心传来的炽热温度让蓝桥心下一惊:怎么这么烫?

“咳……内力省着点,明天赶路你想徒手爬峭壁吗?”也许是高烧的关系,叶修的嗓音听起来沙哑不堪。

蓝桥没敢使力,一时没能挣开握住自己的手,只好耐心向他解释:“你发烧得很厉害,这样下去情况不妙。”

“呵……”叶修半眯着眼摇了摇头,“人类的身体就是麻烦,真的,别用不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可是战神,下凡来渡个情劫罢了,没事,明早恢复一成功力后自然能好。”

看看,人都说起胡话来了,还说没事?蓝桥叹了口气。

叶修的话,蓝桥自然不会相信,哪怕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也是,这样的胡言乱语一般的话,就算放眼天下,会信的人又能有几?

但叶修坚持不让蓝桥动用内力,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了最老土的取暖方法,脱下了湿衣,用自己的体温去贴在了高烧中的人身上。

所幸,叶修的手下不负众望,第二天一早就寻来了,一批人带走了还在昏睡中的他,另一批人护送蓝桥上了悬崖与蓝雨的人会面后,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可惜萍水相逢,又只是共同沦落一趟,终未能有多少交集。


能让蓝河记起前世,是场意外。

话本里出现过的桥段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时,蓝河整个人都处于空白状态,看着走马灯从自己眼前飘过,而黑白无常正杵在一边,措手不及地想把他塞回自己的身体里去。

但魂都勾出来了,还怎么能还阳呢?

没能成功渡劫的叶修因先前对凡人动用了法力,被发来地府当个杂役,美其名曰“忆苦思甜一下”,但阎王爷又怎么真敢惹这位下岗的战神?因此蓝河一行人踏上台阶时,他正撑了把伞在台阶旁的石狮身上,正大光明地……躺着晒太阳,明目张胆地偷懒。

缠在蓝河身边的走马灯也恰好放到了叶修出镜的画面,一张特写的叶修正脸先是吓了他一跳,而紧随其后,从第一视角看去,自己的双手正在一点一点脱下眼前这人的衣物。而原本画面中的主角此刻正有滋有味地叼着烟斗看得正起劲,仿佛其中令人遐想的画面里出现的人物并不是自己一般。

再后来,胸膛贴着后背,脉搏挨着心跳,呼吸吹进颈窝,发丝结在一处……虽然只是单纯的拥抱取暖,但是看到此处,面子薄的蓝河脸上已经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一层明显的绯色。

“这真的是我?”伸手挥开挡在自己面前还在不断变换的画面,蓝河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转向黑白二使,似乎是想查证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当然是你,还有哥。”答话的却是叶修,他从石狮上跳下,饶有兴趣地在蓝河身旁兜了一圈,好好打量了一番,“原来这一世你长这样,比原来好像矮了点?不过脸的变化不大嘛。”

我怎么知道上辈子我多高……

蓝河没再过多和他纠缠,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于是跟着黑白无常推开府门走了进去,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来。

这一世被勾魂前,蓝河是准备赴京赶考的学子。此时还一身书生装扮,倒在下榻就客栈房间里,除了没有呼吸,看上去就仿佛睡熟了一般。

“阳寿未尽入不了轮回,你可愿意顶了别人的身子继续活一趟?”阎王在叶修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擦着冷汗,折中想了个办法给了蓝河。

蓝河心善,自己家中亲人在世的不多,可一瞧给阎王爷的名单上,一个个都是家世清白而且上有老下还来不及有小的可怜人,当即犹豫了起来。

他思考半天,还是选择了摇头拒绝。

“哪怕他们阳寿将尽,我也不该顶了别人的身份,习性差别那样大,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他们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亲人早已离世,留下的只是个西贝货,该有多难过?”

在旁凑热闹的叶修听后,目光闪了闪,悄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这样吧,我带他还阳去。”说话间,叶修又转向了蓝河,“不过这之前,先委屈你陪我在地府多待一段时间。”

离自己被贬来阴间思过百年的期限没差俩月了,干脆把人顺手带着,到时候下去凡间找找自己那所谓情劫的对象时,就权当旅途上多了个伴儿。

就这样,蓝河莫名过上了一段鸡犬不宁、鸡飞狗跳、鸡……借用阎王爷的“客观”评价来说,是一段“不甚安分”的生活。

“叶修!你又偷了我的卤蛋!”

“哥还需要偷?这是光明正大地拿。”

“昨天明明说好今天份的别动!黄少快到了,你让我拿什么做卤味拼盘?”

“呵,好歹是个位列仙班的剑圣,吃什么拼盘,不如拿来孝敬孝敬前辈,比如哥这样劳苦功高的。”

说得好像您老不是个神仙似的,何况哪儿来的劳苦功高,只看见人每天躺院子里晒太阳?蓝河默默腹诽。

“一个神,一个魂,做什么菜,吃什么饭啊……”阎王爷不小心把腹诽说出了口,于是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安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见叶修凉嗖嗖地冲自己瞟了一眼,自觉地捋起袖子跟着他出了门。

过了摸约半柱香的时间后,阎王爷才鼻青眼肿地被鬼差们扶了回来。

造孽啊,虽然伤马上能好,但还是会疼的啊?如此三番,阎王爷一拍桌,吹了吹又甩了甩敲疼了的手,决定提前把人扔进轮回里渡劫去。

于是两碗孟婆汤各自下了肚,再睁开眼时,前尘往事已从脑海中消失了。

如约来到人影攒动的舞厅,叶修慢条斯理地用拇指顶开打火机的翻盖,又“啪嗒”一声扣了回来,如此反复了几下的光景里,他已经仔细把周围环境粗略打量了个遍,这才点了烟坐到了吧台前。他装作考虑的模样,默默在心里把任务书上记下的鸡尾酒那又长又绕口的名字念了几遍,这才用一副自然而流畅的腔调找来服务员点了单。

果不其然,杯底粘了一张极薄的纸,写了几个数字,叶修匆匆瞄了一眼,皱着眉又喝了几口,这才借着袖子的掩饰,把纸揉成极小的一团丢进杯子里,待它完全淹没在鸡尾酒绚丽的色彩中后,方才的服务生立刻把它端走了。

据说此次任务的搭档是自己的旧识,叶修不由得有些好奇,不过任务当前,是谁都不重要,他也本就不是容易一惊一乍的人。

可就算如此,两人真的碰面后,叶修还是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学,学长?”

叶修推开包厢的门时,里面传来一声略耳熟的低呼,他扶着门把的手只是停顿了一下,就马上合上门,将缭乱的人影和嘈杂的舞曲挡在了外面。

叶修挑眉看着蓝河:“代号?”

“绝色。君莫笑?”坐在沙发上的人也起了身,面上恢复了应有的静如止水。

“是哥。”叶修把烟从指间递到唇边叼住,“没想到是你,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也好办许多。任务都了解了?”

被称为绝色的青年坚定地点了点头,许是灯光的原因,耳后染上了点绯红。

叶修的明面身份,是一所中日合作的大学学院里留校任教的教职员工。虽然作为一名导师来说,他表现得有些散漫,但曾因为发表了一篇分析经济相关的论文,得了日军某位高层的赏识,故而隔三差五请他去办公室喝杯茶,抽根烟,试图劝说他加入“皇军”效力——甚至连这老头儿家的宝贝女儿都对叶修看上了眼,导致该军官每次看叶修的眼神里,都带了点对自家女婿的慈爱。

“承蒙厚爱,可是很抱歉啊长官,我有对象了。”

“比我的女儿还好?”对方的声音有些不悦。

叶修笑了一下,答道:“自然没法和令嫒相提并论,只因他也是个男人。”

这个回答明显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当下场面有些凝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

“我很好奇是怎样的人。”背后之意不言而喻。

“一个普通学生罢了。改日我俩请您和令嫒一顿晚餐,作为酬谢如何?”

虽然一时应付过去,但对象总不能凭空冒出来,几乎急秃了冯主席的一圈头毛。

为了假戏做得逼真,面对该军官悄无声息地埋伏在叶修公寓外监视的人,两人视而不见,拉上窗帘搂在了一起,紧贴的影子将两人接吻的姿态被毫无保留地映在了窗帘上。急促的喘息,亲昵的厮磨,他们做了真心相爱的两个男人会做的所有事情,这些东西一一通过那些故意被留下的监视器与监听器,传到了某台电脑的显示屏上。

信任危机解除,会餐时间定下,任务也完成了一半。

不过,这还不是任务的全部,刺杀才是这顿鸿门宴的高潮。

红酒在高脚杯底浅浅地铺了一层,随着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一枚子弹穿透落地窗射进了真皮座椅的靠垫里,留下满目狰狞的裂纹。惊慌失措的女孩儿顿时尖叫起来,高声呼叫保安,拖着她父亲的胳膊就要跑开。

这时,餐厅的另一头也有人应声站起身,拿着枪往这边招呼,好几枚子弹都不远不近地落在四周,一时间,围过去枪战的日本士兵赶不及保护他们的长官。

“我送您离开!”叶修丢下餐巾起身,他的搭档紧随其后。

扶着人趁乱逃往了后院停着的车,此地没有埋伏,只剩下了他们四个。子弹在消音器作用下只是先后发出了微不足道的“噗”声,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两人已经做得天衣无缝,可没两天报道上就炸开了花:国共特务刺杀某日本高层,严重妨碍中日友好合作。

放他洋鬼子的屁。饶是蓝河颇有教养,也忍不住骂出声来。

暗中送叶修离开,临行前在港口,两人交换了自监视任务结束后的第一个吻。

“对不起……一定是军统上级自作主张……还有,我骗了你。”蓝河说得结结巴巴。

叶修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军统派来的特务,现在正合我意。这个人一死,表面文章马上就会做不下去,不如尽早开战。”

“嗯。”蓝河应了一声,有些闷闷的。

“还有啊,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并肩作战了。”叶修伸出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给我句话,如果没有这个任务,你我有这个可能吗?”

蓝河愣了一下,眉眼随即舒展开来,坚定地吐出两字:“当然。”

轮船的轰鸣划破了江水,波浪远远散去。


偶然凭着一点零碎而且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许博远回到了从小长大的老屋旧址,在拆得没剩多少的废墟里扒拉了一会儿,他找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子,上面的挂锁早已失效,随便一榔头就砸了开来。

里面并没有什么传家宝和值钱物品,只是一本厚厚的羊皮本,市面上挺少见,用端正的蝇头小楷写得密密麻麻。

连夜就着旅馆昏暗的灯光读完,许博远的头脑一阵混乱,每一世残缺不全的记忆都小心翼翼地被记述了下来,读来仿佛置身事外,却无法忽视那一丝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共鸣。他深深地相信了这些故事,相信叶修是在苦苦寻找自己的人。

那么,现在他人呢?

辞去了仙职,在人间飘荡,又被自己屡次拒之门外,许博远攥着羊皮纸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雷厉风行地又花了一个上午写了篇辞职信,拖着行李箱出了旅馆的门。

既然自己已经被找了这么久,该轮到他来寻回叶修了。

会在哪儿呢?墓地,公寓,早餐店?

既然一无所知,那就依次寻遍。

不过,就连这简单的打算,这一次都落了个空。

许博远站在自家楼道底下,脚边是没放稳倒在了地上的行李箱,在路过的居民诧异的目光中抱住了还未来得及显形的叶修。

“你怎么回来了!”青年的喉咙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

“哦……”叶修笑了笑,把手搭上人的后背,轻轻地拍着,“我从没离开过啊。”

“那就好。”许博远舒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又狠狠捶了下叶修的后背,“靠,早料到我会回来找你是吧?也不早说一声?害得我丢了饭碗,以后吃啥?”

“哦?好说,走,找老阎王蹭饭去。再不成还有西北风啊,我撕一条下来你尝尝,不甜不要钱。”

全然没了前几天偶遇时的尴尬,路灯下两条并排的长影渐渐淹没在人流之中,无需再多的解释和表白,只因等待的时日里早已积淀了太多太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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