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生日快乐！！！！
参本《鸡同鸭讲》的合志稿，感谢@离说 好沐沐提前给解了禁，本奶熙爱你一万年！！
余本通贩在这里，感谢捧场XD
通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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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海底两万里

正逢六一儿童节，海洋公园里彩色的气球充斥了每一个角落，一个看上去大约30左右的男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慢慢地跟着人群通过透明的玻璃环绕四周的水下通道。

孩子总是对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的，他趴在走廊的玻璃上，几乎把整张小都脸贴在了上面。

“海底真的有两万里吗？鹦鹉螺号真的可以到达那么深的地方吗？那么远的地方真的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吗？”

男子思考了一会儿，掀起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扇了扇风，看着孩子充满期待的双眼不忍心告诉他这只是本小说。

海底的世界很大很大……远比一本小说涵盖的范围大得多。

 

“压力正常。”

“空气净化指数正常。”

“动力系统就绪，照明就绪。”

“第5次下潜，预备——”

“等一下。”一阵海风吹来，喻文州紧了紧衣领，目光紧紧锁住面前的监视器显示屏，“雷达波动指数偏高，下放速度降低一个档，别撞上海洋生物。”

“蓝溪阁号”潜水艇慢慢被海水淹没，这是开春以来第一次下水，距离上一次的改进与修缮已满整整一年。作为该海底勘探工程的主要负责组之一，蓝雨组组长喻文州的心底远不如这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那般波澜不惊，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下潜中的艇内实时反馈的视频上。

画面中的青年们专注地轮流操纵着仪表盘上的按钮，每下潜一百米就会精确地报出数字，距离下水时间越来越长，待天际三度染上了血红的夕阳潜艇已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深度。

突破！众多科考人员中不时有小小的欢呼响起，看着一切正常地按计划进行，除了休息时间一直守候在监控室的喻文州也缓和了这三天来攒下的些许嘴角绷紧的线条。他扯松了衣领，走出门到甲板上吹风。

“辛苦了啊。”船舱内又走出一人，站到喻文州身侧，点了根烟，“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的夜班换兴欣组来。”

喻文州疲惫地笑了笑，那人也点头致意转身进了监控室。画面中换上了一名青年，见他的到来微微弯了眉眼，用两指并拢轻点自己的唇瓣，持烟人自觉地放下烟背过手藏在了青年有限的视野之外。

“叶修，就一根。”见这人带上了耳机，青年压低的嗓音传来，隐约还有狭小的艇内另外几名海底作业组成员的细微鼾声传来。

“知道了。”

'

叶修，兴欣组组长，同时也是这支考察队的队长，安静地看着正在操作潜艇进行水下作业的蓝河投影在监控画面中专注的侧脸。

“上面天黑了？”蓝河轻声地和他搭着话，“从3个小时前进入水下5千米开始，就有眼睛退化的海洋生物出现了。”

叶修操纵着电脑切换了画面查看潜艇内的样本储存仓，先前被捕获的生物被小心翼翼地养在恒压水箱中。他若有所思地对比了在当前超过万米的深度捕获的生物数量，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诶呦，有意思。小蓝你操纵机械手臂把3号水箱转个面，然后打弱光照一下底部。”

蓝河有些茫然地启动了相应的装置，叶修面前的视频画面逐渐暗了下来，只有被柔和的淡光笼罩的恒压箱清晰地投现。那是一层细细的荧光沙，透着些微幽邃的暗蓝色。

“这是什么……”蓝河也向自己面前的屏幕凑得近了一点，细小的沙粒微微随着恒压箱的倾斜而缓缓流动，有一种类似液体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妙。

叶修注意到了蓝河脸色微变，眼神有些飘忽，仿佛正在努力地回忆什么，于是难得没有开口，反而只是安静地呼出白色的烟，静静坐着注视画面中的蓝河。

蓝河丢失自己的记忆很久了，连“蓝河”这个名字都是临时取的。叶修一开始“捡到”他时，他昏迷着，被半冲上了沙滩，下半身被海水和细沙掩埋。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海岛，若非需要实地轻点岛屿上一种稀有鸟类剩下的数量，除了叶修一行科研工作者和动物学家，怕是少有人类出没。

当他们发现蓝河时，除了惊讶之外是对他是否幸存不抱希望的，没人知道他被冲到这里多久了，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体内部有多严重的伤势。

所幸，他还活着，但当他被抬出沙地后，被沙遮掩住的鱼尾露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小男孩突然惊呼起来，“是美人鱼！那群科学家发现了新的物种，是不是要做成标本研究一下？”

男子微笑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蓝河醒来时，头部一阵晕眩，耳畔的声音仿佛由远及近，又仿佛是在海底，因隔了一层液体而缥缈不定。视线也是模糊的，他只能隐约看见直立行走的身影围在四周，身后传来柔软干燥的触感，尾部却一直有湿润微凉的喷雾笼罩。

本能告诉他自己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面对“人类”这种从未接触过的生物，本能又告诉他要保持警惕。尤其是发现手腕被软带系上固定在身侧后，他感到一种“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的恐惧——于是，他开始挣扎。

叶修接到负责看守的医护者传来的消息后迅速赶来，不幸地被强有力的鱼尾甩了一脸水珠。

“别激动，别激动。你现在很安全。”也许是察觉到了引发恐慌的缘由，叶修指示医护人员揭开了软带——原本是用来防止昏迷中的人……鱼误伤自己——自己戴上消毒手套握住了惊慌失措的人鱼有些颤抖的手指。

结果人鱼朋友完全没有领会叶修的安慰，条件反射地撩起尾巴又朝他扇了过去。

第二次抹着脸上的水珠，叶修尝试重新接近，在考察队里他作为教科书级别的科学家是最有经验的，知道怎样安抚研究对象配合检查。虽然在和人鱼沟通这方面没人有经验，叶修同样没有。

看到这种只在童话和传说中存在的生物出现在面前，正常人类都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叶修此刻非常镇定——毕竟任谁被甩了两次满脸凉水都不得不清醒过来。

鱼的年龄是怎么判断的？叶修向身边的组员发问，哪怕有谁正好去菜市场买过鱼，都可以充当一次值得借鉴的经验了。

后勤部长陈果犹豫了一下说，买新鲜鱼的话要挑活蹦乱跳的。

他们集体看向叶修未干的发梢，这条人鱼的确非常新鲜……

作为只吃过鱼的一份子，方锐认真思考了一会得出结论：肉比较粗糙的年龄会比较大。

“口感要细腻柔软。”方锐一本正经地说。

但是，哪怕他的目光再真诚地望向众人，也没人理他。这可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条人鱼，论口感谁吃过，谁敢吃？

“那怎么办呢……”苏沐橙有些担心，长时间脱离海水的人鱼朋友看上去很不安，“要不先给他打点镇静剂睡一会吧？判断年龄的问题一会再说。”

这次反对的是叶修，他们都不了解人鱼这种生物，万一打少了更容易激怒，打多了，以他目前的健康状况，估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乔一帆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几声，他有些尴尬地在一片安静中打开，然后抬头望向众人：“是微草组的营养液准备好了。”

“但是搬运伤员是个问题。”方锐摇头。

叶修的声音突然响起，比起平时放轻了很多：“这已经不是问题了。”受伤的人鱼经过一番折腾已经精疲力尽，叶修摘下了手套慢慢安抚，捡来了被撞歪的喷雾给他保湿，小人鱼很快就安定下来，虚弱地再一次沉睡。

也许是真的累了，昏睡的人鱼毫无戒心地往自己怀里钻，叶修有些不自然地收紧手臂，把他圈在了臂弯里。

把人鱼放进了营养液后，兴欣组和微草组的成员碰面，一起开了简短的会议，叶修提出，要亲自研究人鱼的生活习性，甚至教会他人类的语言。

“算了吧你，自个儿的袜子都穿反了还照顾珍稀物种？”魏琛瞥了一眼叶修的脚踝。

叶修没理他，风轻云淡地回道：“好过你烟头掉在袜子上烫了个洞。”

“我靠，啥时候？”

“昨晚。”

魏琛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大摇大摆地朝微草众人摆了摆手打招呼。这时候方锐问了句“真的吗”，叶修一本正经地回了句——

“假的。”

不过最终，语言教育和文化交流的重任，还是交到了叶修的身上。

 

《人鱼驯养手册》——我与人鱼友好相处的365天

叶修觉得自己目前急需这样一本神助攻。从他拿出注射器开始，明晃晃的针头就激起蓝河条件反射式挣扎，尖锐的金属刺穿皮肤的疼痛在感官灵敏的人鱼身上放大了不少，比起让身上伤势减缓，这种一刹那的尖锐疼痛要可怕许多。

“小蓝？小蓝。”叶修无奈地蹲在巨型水槽

口的楼梯上，隔着淡绿色的营养液注视着蜷缩在槽底角落里的小人鱼。小人鱼焉了吧唧地瞟了他一眼，用蓝色的鱼尾把自己环住。

对方明确表示了不愿意打针的意愿，医护人员表示只能满足，改吃药吧。人鱼吃什么？鱼虾吗？生的还是熟的？叶修想了想，随手又抓了一颗水果糖捏在手心里，探入水中：“小蓝，看看这是什么？”

糖渐渐溶解，闻到了甜味的小人鱼犹豫着在槽底游了两圈浮了上来，第一次把脑袋探出水面。

聪明的人鱼已经意识到“小蓝”和“蓝河”是在叫他，眼前这个人除了经常带一些可怕的东西，比如针管和苦涩的药之外毫无恶意，而那些可怕的东西让他感受到了体内加速痊愈的趋势。他轻声嘀咕了几句人类听不懂的语言，指着自己艰难地模仿叶修的声音：“小……南？”

然后用亮晶晶的目光看向叶修。

叶修心底炸开了信号弹，高升还能尖叫的那种。

“小蓝啊，这是糖。叫，糖——”但他维持着面上了然，十分淡定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在他面前晃了晃，成功地把亮晶晶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手上。

蓝河充满期待地又往前游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地趴在了离叶修不远的水槽边上，那种甜甜的味道是他所没有闻到过的，比他所居住的海底世界水生的浆果香甜许多。

“汤……昂？”

“糖，没错。”

蓝河舔着巧克力，香醇的味道一丝丝蔓延，笑得眉眼弯弯。突然他的舌头碰到了质感不太一样的东西，一没留神被自己的虎牙咬破，苦涩的液体也沿着喉咙缓缓咽了下去。

“药。”叶修适时地告诉他，还伸手按了一下他胸口一条很久没有消下去的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一下子扎回水里，尾巴在水面上狠狠一拍，让叶修从头到尾淋了个透。

在旁边负责记录用药剂量的方锐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被叶修捧起一把水浇了一脑袋，还有些灌进了嘴里。

幸运的是，终于领会到他们的好意的小人鱼不再躲在水底，而是会配合地游到他面前吃药——前提是得有糖。

“有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族馆中，叶修是我的驯养员。唯一不同的是我不是海豚，虽然我们同样有着鱼尾，无法离开这片区域回到海洋的鱼尾。”蓝河曾在日记中如此回忆最初的时光。

 

海豚有着人类7岁儿童的智商，但是人鱼有着更为悠久、甚至无从追溯的历史，也有着不弱于人类的智力，叶修一直尝试着教蓝河人类的语言，试图了解更多关于那片海底世界的消息。海底作业项目一直是科学家关注的焦点之一，虽然蓝雨组接手了这个项目，但是所有科学家怀有强烈的好奇心。

而这位来自海底的客人，让叶修看到了通往未知世界的捷径。

他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异常哲理的三个问题摆到了面前。虽然蓝河已经可以和组员们做简单的交流，但对于他自己的事，还是一字未提，有时甚至露出一种迷茫的眼神，仿佛已经记不清自己经历过什么。

“大脑为了自我保护有时会做出应激反应。”安文逸给蓝河做了一套详细的体检，对守在一旁的叶修摇了摇头，“暂时性的失忆必须等他自己回想起来。”

叶修了然，这样的问题并不能靠强求解决，他暂时搁下了人鱼的研究，开始着手其他项目，除了每天固定的喂食与语言教学，叶修出现在实验室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但他发现蓝河的异常并不是一次无意间的偶然。

实验室的地面总是湿漉漉的，由于蓝河时常在和叶修相处时扇起水花和他打闹，所以显得十分平常。但叶修敏锐地发现了水渍间躺着一片鳞片——在最初蓝河身体状况非常差的时候才出现过掉鳞片的状况，接受治疗日益健壮的人鱼，怎么鳞片又开始脱落了？

罗辑调出了夜间的监控摄像，发现画面在晚上被蓝河发出的柔和蓝光笼罩，十分模糊不清。

“今晚的夜班我和老魏换一下，得去实验室蹲个点。”叶修叼着烟，左手虚掩着，右手点燃打火机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缓慢地任白色的烟雾从唇缝中溢出。监控摄像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若不是研究基地是受国家保护隐秘存在，而所有工作人员皆是可靠的同班，叶修都快怀疑摄像头被人动了手脚。

不是自己人……那么只可能是……

“小蓝啊，来看看哥的战利品。”叶修叩了叩水槽的玻璃璧，冲着闻声游来的人鱼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塑料袋。

随着叶修踩着扶梯走上了水槽口的边缘，蓝河也浮出了水面：“又打劫了哪位前辈？”

叶修毫不在意地掏出一盒酸菜鱼味的方便面：“怎么能叫打劫呢？这叫好东西大家分享，来尝尝哥的手艺怎么样。”

“这哪是你的手艺。”蓝河很不捧场，“苏沐橙前辈说，不能多吃。”

“是哥泡方便面的手艺。”叶修小心翼翼地接满热水，盖好盖子，把叉子戳在上面固定住，“别听沐橙忽悠，她自己也吃。闻闻这味儿，馋了没了？”

蓝河咽了咽口水，诚实地点了点头，撑着自己坐到了水槽边，被叶修扶着腰，抱着面桶津津有味地吸溜起来，还意外地在面底发现了一个荷包蛋。

人类的熟食一直是生物进化史上里程碑式的突破，蓝河尝过以后也是爱不释手，叶修趁他吃得专注，偷偷观察起有些伤痕累累的鱼尾。

海水一样蓝色的鳞片光泽黯淡了许多，旧的伤口留下的疤痕与新脱落的鳞片留下的血印错综交杂。叶修心里像被尖利的爪子给挠了一下，有些不知滋味地伸手轻抚伤痕累累是鱼尾。

正在埋头吃面的蓝河身子一僵，停顿了一下，又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他看着叶修收拾好东西，默默离开，两人没再多说些什么。

夜里，蓝河扒着玻璃璧爬出了水池，滑到了地上，坐在离落地窗较近的地方远远看着大海的方向。他痛苦地摁着太阳穴，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在眼角凝成了晶莹的泪珠，沿着面颊滑落，滴在鱼尾上。

那滴眼泪仿佛是遇到了碱性物质的浓硫酸，激烈地腐蚀起鱼尾上的皮肤和鳞甲，甚至扩大到整条鱼尾。

属于人类的双腿在一片血雾中幻化出来，蓝河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咬紧牙关，忍着剧烈的疼痛伸出脚踩了下去。

“啊……”蓝河低声呻吟了一下，抬脚又迈出一步，但是地上过于湿滑，重心一下子偏离，整个身子直直地向后摔去——

倒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闻到熟悉的烟味，蓝河闭上了眼睛。两人都没说话，蓝河知道叶修是在等自己开口，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只是借着叶修的扶力站稳了身子，又开始一步一步走起路来。

“我想……学……”埋头毫无目的地打着转儿走了一会，蓝河疲惫地停下，迟疑着开口，“想像你们一样。”

“和我们一样走来走去，看看陆地上的大好河山，做做研究写写报告。”叶修有些不正经地接话，由于叼着没点燃的烟听起来含含糊糊，手上没停，脱下了自己的实验服罩在蓝河裸露的身上。

这和蓝河表达的意思相去甚远，他有些着急：“不是……药能治病，机器能到海里去，我的魔力不够了，他们在等我回去！”

叶修取下烟夹在指间，听到蓝河有些语无伦次的话里提及了自己的种群，调整了先前看上去没正经的站姿，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得到了鼓励的小人鱼迟疑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离开的，回不去了……如果没有魔力只靠游，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家。遇到海底风暴前我在@#%ヽД*……”

“等等……你那时在干啥？”

“我在躲@#%╭ε的追杀，它们经常袭击我们！”

蓝河的语言能力有限，叶修只能推测自己没听懂的部分是一种海洋生物的名字，说不定还是一种和人鱼一样人类尚未掌握的动物。

“所以，你希望我们帮你回家？就不怕我们把你的种族都捉走，做个标本什么的。”叶修终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眉眼间也浮现了一丝疲惫。

夜晚已接近尾声，没有受到城市灯光污染的星空十分清晰，却又黑得那样彻底，毫无干扰的一片墨色笼罩大地。

“不，是想加入你们，蓝雨组的水下工作。标本，标本又是什么……”蓝河停顿了一下，“如果能恰好发现回家的线索……”

“哦。”叶修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蓝雨的？”

“黄少和喻组来过。”蓝河的眼神亮了起来，“夜雨声烦号探测仪真是太厉害了，游得

比我还快，黄少居然能做出这么神奇的小机器人！”

叶修张口喷出白色的烟，呛得蓝河直咳嗽：“知道了。接下来你去哪儿，回水里吗？”

想想变形时的疼痛，蓝河默默摇了摇头。

“那先和我去宿舍楼找套衣服，今晚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沙发！听说很软很舒服？”

叶修把双腿酸疼的蓝河背了起来：“等会儿自个体验吧。最后一个问题，你的鳞片是因魔法耗尽掉的吗？”

蓝河迟疑道：“不……刚走路时摔的。”

说罢，窗外天际破晓，来自海平面的粉色光线逐渐散开，蔓延成一片玫红。也许是光线映在了脸上，蓝河的面颊透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淡红。

 

水下作业乍一看十分专业，蓝河不得不启用魔力帮助记忆，迅速融入了人类的生活。曾有组员提出质疑，对方是来历不明的人鱼，如果他误导组员进入危险领域以达成对方的目的怎么办？

“我会为‘蓝溪阁’号的做最大的尽量努力，尽我所能。”蓝河坚定地说，“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早日回家，也是为了感谢大家救了我的命。”

不和谐的声音逐渐在蓝河认真负责的工作中销声匿迹。

“快，打开探索雷达，大春你快点带人操作潜水器离开这里。”蓝河推醒了休息舱内的组员，“竟然进入了第十区开荒，要起沙尘暴了，赶快离开！”

那些蓝色的荧光沙勾起了蓝河不好的记忆，作为海底火山喷发后的产物，它们的出现预示着一次又一次更为剧烈的爆发即将来临。

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蓝溪阁”号剧烈摇晃起来，叶修紧紧盯着因电力收到干扰而明灭相间的监控画面。见远处真的浮现了一层沙尘暴，海浪的流速在探测仪转化下显示的数据涨幅迅速，他连忙按下控制面板上的按钮，把潜水器快速往回召唤。

距离太远了，你当这是《星球大战》里的千年隼，可以在空间里弹跳吗？同样守着夜班被惊动的方锐嘴上打趣着，暗中却握紧了拳头。

“蓝溪阁”号飞快地倒退，然而沙尘席卷而来的速度更快，铺天盖地地包裹了整个潜水器，屏蔽了信号，切断了通讯，挡住了视线——他们失联了！

不能再在这里拖行。蓝河心想着，飞快地钻进隔水舱，把组员的阻拦挡在身后，脱下了所有工作服，在海水进入的一刹那变回了鱼尾，迎着沙尘暴而去。

人鱼是大自然孕育的神奇生物，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自然，作用于自然。蓝河调动了所有储存的魔力借沙尘暴本身的速度将潜水器向往外推去。而自己，被反向推入了沙尘暴，淹没在闪着淡蓝色荧光的细沙中……

 

“这不是个好故事。”小男孩红着眼眶，被挂着工作证的男子牵着手，终于穿过了人海到达了广播站。男孩的父母急切地扑了上来，抱紧了走失又复得的儿子。

男子看着一家团圆的画面微微一笑，伸手抹去额角的汗水，然而手腕被人从身后扣住。

“许博远先生今天在水族馆打工的体验感觉如何？诶呦，哥就剩这一根烟了，快拿回来。”

被叫做许博远的男子没理这杆老烟枪，在他痛惜的目光中把半截燃烧着的烟碾灭，丢进了垃圾桶。

和水族馆的工作人员道了别，叶修慢悠悠地跟在许博远身后踱着，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面前的街道是下班高峰期间的车水马龙，夕阳斜斜地挂在天上，投下最后几束晕红的余晖。

“又在讲你的人鱼故事？”叶修瞅着他勾起的嘴角，知道他心情不错。

许博远回想了一下，遗憾地回道：“怕他无聊嘛，可惜没讲完。但至少……”

我回来了。

那场沙尘暴误打误撞地把精疲力尽的小人鱼扔回了海底的人鱼世界。

在家修养的那段时间里，他总觉得心神不定，总想着和科考人员们一同进行探究的时光。有跟着叶修统计岛屿上物种类型时的新奇，有围着火锅庆祝时灌叶修啤酒的打闹，也许是雏鸟情怀，也许是潜移默化，他所有的回忆都在发出到陆地上去的渴望。

于是，他回来了，不再是人鱼蓝河，而是研究员许博远。

“唉，难得的休假被你扯到这么多人的地方受罪，蓝河大大不该补偿一下？不如别在蓝雨干活了，来兴欣帮哥打工吧。”

“滚滚滚，兴欣可没有夜雨声烦和我一起下水。”

海底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和你们一起探索一下，探索这个共同属于我们的世界。